Counting down in Times Square
I don’t know when people started to celebrate the incoming year by counting down together at the specific moment, but this fervor spreads out quickly in the whole world. I can image that when the first sun light breaking the darkness in the sky we are shaken by the beautiful scenery. However, passing through the midnight becomes the most popular activity we would like to do instead of waiting for sunrise. We are willing to sacrifice the opportunity of soaking in fresh air in the early morning and seek the strange desire in the night. One of the possible reasons could be that modern people have hatred of waking up in the morning. We prefer staying up late.
I have hesitated about this plan for a while. I know it sounds crazy and actually it is. We have to spend more than ten hours waiting for the ball drop in 60 seconds. Undoubtedly, it is a hard work which costs time and vitality. Also I will consider that being in the center of crowd is not interesting at all. It could be dangerous and you have to stand being pushed by people and try to accept yourself as a piece of juicy meat in a sandwich. Nevertheless, this could be the last year I am in New York I don’t know whether I will be back as a visitor after several years or not. The only thing I am sure is that this city is full of memory. No matter what kind of impression it bringing to me, it is already converted to one part of my life. I will have a feeling of sorrow dreaming that one day I have to leave. On the other hand, thousands of people try to get there to experience the enthusiasm in Times Square. They need to drive, to take train or even to take plane because they are from different states or foreign countries. In contrast, I have already been here. Comparing the effort they have to make, I am luckier. Why not just go?
有些事情是需要緣分的。去年我還在為了時代廣場跨年的擁擠不堪與漫長寒冷的等待而打退堂鼓,心裡也都以為大家會有相同的想法;直到了今年歲末,放假的時候,學生們一個個都返鄉或者離開所在地出去旅遊了,紐約的街道旁矗立著落盡葉子的行道樹,蒼白的枝幹偶爾掛著雪團,半溶不溶的雪水懸吊在枝幹底下,似水若冰,有幾分空靈的透明。到了耶誕節前夕,整個紐約市充滿了過節的氣氛,就像中國人為了農曆新年張燈結彩一般,外國人的花圈、耶誕樹、彩球以及鈴鐺等等也紛紛出籠,我家附近幾棟住宅公寓都把大廳布置得有模有樣,還未進門就先被年節的氣氛給感染了,好像不再侷限於宗教與文化。
那日我應邀到朋友家裡吃個小耶誕夜火鍋,主人殷勤的招待跟完善的準備讓整個晚上的氣氛一直很溫馨,在場的朋友們不分國籍鄉音,互相分享了許多有趣的事情,一點也沒有初次見面的陌生感。在聚會的最後,女主人呈上了她特製的巧克力草莓甜點,滿滿一盤亮澄澄的心型草莓看起來實在非常地賞心悅目,眾人紛紛拿出相機來幫草莓們拍寫真,不過可愛的草莓後來還是都被吞進肚子裡去了。晚餐即將進入尾聲前,我悄悄試探了一下大家跨年的規劃,不料,想去時代廣場的人去年早已成團結隊初體驗過了,剩下的人對這種群體巨型活動則是興趣缺缺,難道要自己一個人苦苦守候十二點鐘的到來,活像個寡婦盼望天明?當家的主人很熱心跟我分享了他們時代廣場跨年的秘辛,這也許就是急流中的一柄浮木,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在過來人的用心指點下,我對時代廣場跨年的活動流程大致有了些概念,但是在出發前必須找到一群跟我一樣視死如歸的同胞才能讓這個計畫圓滿,左思右想以後,我開始花時間整理跨年的資訊,之後就著手寫了一篇計畫書張貼在ptt和ptt3跟紐約有關的幾個板上號召同伴。起初的頭幾天,每次上站的那股期待回信如雪片般飛來的感受都會重重地破滅,信箱空空蕩蕩的,推文還有很多負面的訊息,比如說超級辛苦啦,去過絕對不會想再去,或者我們一群人沒人想去之類的。看到那一行行發亮的黃字有如白刃,白的進,紅的出,內心不住淌血。原來就算很用心,很有誠意,有些事情還是勉強不來的。一連好幾天日子過得很蕭條,偶爾朋友在msn上問起我的計畫進行地如何,我都只能低調地搖頭嘆一口氣。也許,孤單的老人可以很任性自己跑出去玩;也許,大家只是忙著過耶誕,沒時間想關於跨年的事情。
據室友說,耶誕當天,紐約市猶如死城般。不僅家裡旁邊的大型購物中心暫停營業,走在街道上也幾乎看不見人影,好像八百多萬的居民與觀光客忽然都消失了似的。然而,就在步行到第五大道的聖派翠克教堂(Saint Patricks Cathedral)時,紐約又再度變得很紐約。教堂周圍湧進大量朝聖的人們,彷彿耶穌會從十字架上甦醒,重新教誨與引領眾人。雖然我人不在現場,不過空城的中心地帶有那麼一團人聚在一起唱聖歌禱告,實在很像災難片裡的電影情節。耶誕宅在家裡,也一下就過了,次日早晨的陽光一如往昔透過百葉窗潑了進來,於是便醒了。
雖然,我偶爾看起來像是專業的鄉民,實際上卻也不是那麼頻繁地上ptt。又過幾天後,看到有人推文表示已經來信不知道我收到了沒,我才驚覺原來問題不是出在人的身上,是出在系統的身上。我最初發文位在ptt3,因為ptt3是專屬於海外遊子的家,這樣或許比較符合實際需求。不過先前ptt跟ptt3有做過整合,讓兩邊共同的看板文章會自動由系統轉寄到另一邊,所以ptt3發文以後,文章就會一起出現在ptt,也因為這樣我就沒特別在ptt重新發文。卻不料轉寄的文章,作者身份變成不詳,雖然我自己的ID在ptt跟ptt3都完全一樣,可是這卻無法套用在多數人身上,並間接導致了系統在有人回文到原作者信箱時,不僅沒有將信件寄回ptt3,也沒有將信件寄到ptt同ID的信箱裡,於是,所有人的回文就這樣憑空被系統給吃了。在發現這個問題以後,我才趕緊到文章底下推文說明情況,並且呼籲大家重新手動寄信給我報名。而就在這個bug被發現以後的當晚,我終於看到閃閃發光的新郵件訊息了。很快點到信箱裡頭,恩,還不少封,前前後後加一加足夠成團出發了耶。來信裡頭多半的人也表示之前有回文卻沒得到回應,我也都一一回信去道歉跟感謝了。一直到三十一日凌晨兩三點,信箱裡陸陸續續接到報名的詢問信函,對於我有莫大的鼓舞。不過礙於報名時間已經截止,團隊也不適合太多人同行,所以只有優先來函的鄉民才能一起出團。
三十日晚上,我又再次打電話去詢問有經驗的好朋友,希望能夠多做點事前準備,讓整個團可以順利跨年。不過電話中聽起來,能得到的資訊還是十分有限,並且有一點點眾說紛紜。畢竟多數人去過就不會再去,只憑一年的印象,實在很難有個確切的通則。為了保險起見,我決定選擇早一點點的集合時間,並且在集合前一個小時先到Times Square探路,看看能不能找到傳說中不存在的中國餐館。
次日比平常稍微早了點起床,稍做梳洗後,立刻上網再次確認團員們還有沒有什麼問題,差不多在臺灣的101煙火綻放完畢以後,我就出發前往Times Square場勘了。下了車,大約是下午一點鐘,原先預計要利用用餐時間拖延的方式讓大家能夠在餐廳裡多爭取休息時間,所以飢腸轆轆就跑出門了,這時候哪怕是一個甜甜圈都很容易吸引我的目光啊。天氣十分暖和,沒有先前據說要下雪的感覺,午後懶洋洋的太陽把Times Square點綴成了一幅印象派的油畫,人群格外充滿活力,或許有一半以上都是外地的觀光客吧。我走在人群裡,感到自己有些許渺小,外國人的確塊頭比較壯碩,東方女孩相形之下怎麼看都只是小妹妹。街頭多了些販賣奇怪跨年紀念品的攤販,比如2008形狀的眼鏡,兩個零剛好擺進兩顆眼珠子。路旁一整排穿著紀念T恤的女生戴上那種眼鏡,好像正為某公司作宣傳錄影。交通的秩序紊亂中依稀仍有法則可尋,我停在安全島上,看到路人都拿著相機拍攝某棟建築,心底下好奇起來,忍不住跟外國人搭訕兩句。熟悉Times Square的人應該都對廣場三角形頂端矗立的大型LED廣告看板有很深刻的印象,其中一棟看板是在三角形廣場的頂點,另一棟稍微不起眼的,是在三角形南方對立的地方。一北一南四季如常,對Times Square整個夜晚的觀光賣點有很大助益。起初我一直以為跨年倒數用的球會掛在北棟看板的樓上,不過經過旁人指點,我才知道原來球球真正出現的位置應該是南棟看板樓頂,也就是說必須坐北朝南的位置才能看到須通過檢查才得以入內。也因為這道繁雜的手續,使得人行道近乎堵塞,排隊等待搜身跟過往的人群混成一團,大部分的人無奈地被卡死在中間,搞不清楚前面跟後面為什麼動不了。鑑此,我悄悄繞往第六大道,迴避了人群洶湧處,率先來到我們約定的集合地點準備跟大家碰面。
皇天不負苦心人,一波三折之後,手機響了,我號召的團員們也紛紛來到集合地點會合。聽說人生三樂事:金榜題名時、他相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這次的揪團,也讓我意外地揪到了剛好來紐約玩的大學同學及其閃光男友。想想畢業以後,有的人念了研究所便成了研究室裡的蠹蟲,整天啃paper啃到天昏地暗沒時間出來聚聚;有些人則是忽然就消失,沒有人搞清楚他究竟身在何方;剩下一部份的人拋頭顱灑熱血,犧牲奉獻給偉大的中華民國國軍;最後一撮人成了可憐的上班族,做得多、拿得少,每天累得跟頭牛似的。老同學能一起出來玩,大概是這次出團最幸運的事情了吧,可見老天沒有太辜負我的一番心血。
我們的團員背景很有趣,一部份當然就跟我一樣是海外的留學生,其他還有記者、餐廳服務生、醫生、服裝設計師等等,誰也想不到鄉民的勢力可以擴及全球各行各業吧。不過同是臺灣人,僅僅講話就有股親切感,誰也沒有因為初次見面而顯得疏離。原本以為這樣的組合或許能為漫長的等待時間捎來一些消遣,然而事實卻證明了Times Square附近好的觀景點附近是完全沒有餐廳的(那種一頓飯250塊美金的高級飯店不考慮的話)。據其中一團員表示,附近的飯店今晚住房一位難求,不僅一間房間可能要索價上千美金,甚至需要去年就訂房才有機會入住。這點聽起來當然是有點不可思議,不過事後也沒有加以查證就是。總之,想要十幾二十個人擠房間卡位等等這種方法,我們想得到的,飯店業者當然也是非常清楚,所以在時代廣場跨年要付出的代價,是很難免除的。原定計畫因為場勘不順利而告吹,我在路上也有問警察關於封鎖線位置、時間跟可能用餐的地點,但是警察先生都表示唯有等待才能獲得圓滿的果實。在徵得團員們一致堅定的跨年決心後,我們改為直接入場這種硬碰硬的死方法,雖然笨又累,但是總比遇上吃飽喝足出來發現無法跨年那種窘境要來得保險。於是我們一行人先繞出Times Square,到附近Starbucks借用洗手間(大排長龍)後,順道去便利商店Duane Reade補給少量飲水跟食物,準備度過接下來的十個小時。
今年的另一個意外,就是我們誤打誤撞,正好遇到了時代廣場跨年第一百週年。雖然紐約原本就是個歷史悠久的古老城市,但是知道跨年盛行了那麼久,心裡還是有些意外的。正當我們採購完畢,一切就緒準備返回Times Square時,時間大約是下午三點半,沿著四十五街往Broadway方向前進以後,到了Broadway竟然就動彈不得了。我們一行人被卡在45街與Broadway交叉口正中央,稍早開放入場的管制區們早已被引頸相望的觀光客填滿,眼看想要再進入已經不太可能,車道的部分也已封閉,馬路上人潮洶湧,一眼望去黑鴉鴉的頭,覆蓋住整個廣場。不過,雖然被卡在十分尷尬的地方,這個位置的視野卻相當好,正對小球會出現的鐘樓,距離不會太近也不會太遠。我們本想誤打誤撞就在這邊等候到晚上,然而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後,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紐約警察拿著柵欄,硬生生要在45街上面挖出一條通道,好像是後面有攝影車要進來。已經塞滿的人們當然沒人願意離開,為了生出一條空位給警察,大家都很努力的往反方向推擠與壓縮。當然警方是不會漠視這樣的情況不管,於是最外圍的很多民眾開始被驅離。警察的眼神是會殺人的,即使他們沒有破口大罵,或者掏出警棍跟警槍,很多人還是只好摸著鼻子往第六大道去。毫無疑問的,這一去就不會復返了,我們心底都很清楚,警方的說法往往只是安慰人,並不是往第六大道以後向北走,就會忽然生出一片寬敞的天堂包容這群人呀。我們當然非常擔心被警察盯上,所以大家都先露出一臉不懂英文樣,然後再拼命保持自己不要流落到邊緣地帶。好不容易攝影車順利開到廣場裡面就定位,警察這才沒有執意要我們離開的跡象。可是這時候大家已經呈現沙丁魚狀態了,原本只能塞兩個人的位置,都得多塞一個人,外加特別壯碩的幾個外國人站在一旁,手上拎著的點心跟飲水好像不太有機會拿出來享用。
擠歸擠,只要沒被擠出去,我們的心還是一片大無畏的光明。警察不停在我們周遭轉啊轉,遠方偶爾有民眾與警方爭執的聲音傳來,聽得不是很清楚,也不會想聽。心驚膽顫過了約十五分鐘,幾個警察忽然又繞回來,撤除了我們旁邊的圍欄,面露兇相要整個轉角的人全部撤離。大伙面面相覷,覺得這實在是個無理的要求,尤其是都等了那麼久(其實才一個小時)才被趕出去,豈不是虧大了。一開始我們當然還是用老戰術,想盡辦法繼續壓縮人群退到警方覺得可以的地方,然而經過了多次的壓縮再壓縮,能縮減的地方幾乎已經消彌殆盡,裡頭的人開始抗議被擠扁了,要外面的人不要再推;外面的人其實也很無辜,因為有更外面的人在推他們,人人都身不由己啊。果然,警察的數量漸漸增加,他們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而難看,最後甚至已經有打算出手驅離我們了。我們團員間互看了一眼,低著頭默默往第六大道方向散開。臨走前,我不忘問了旁邊看起來稍微和藹一點的警察,我們過去以後能怎麼辦。他依然給我很官方的說法,前面走過去可以從更北方重新繞回稍北的Times Square。而我則一點也不相信他。
一方面怕團員被人群衝散,一方面不願意就這樣遠去,我們幾個人縮在45街與Broadway交口的轉角邊緣,眼看很多人認份遠去,警察似乎是不在意我們的存在。就在某個契機之下,警方要重新架設柵欄規劃出管制觀景區時,我們一溜煙貓也似的鑽回了原先溫暖的角落,看那柵爛穩當地放置在我們外圍時,大家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就好像偷渡客拿到永久居留證,再也不必躲躲藏藏了。
當時,其實也不過才晚上五點左右,天空將暗而微亮,廣場裡瀰漫著歡騰的氣氛。若是真要問起我大家在高興什麼,其實也完全沒個準則。主辦單位在廣場架設了很多臺巨型音響,原先終年執行廣告業務的LED看板也部分被挪用為大型轉播螢幕。隨著出來暖場的搖滾樂聲,很多外國人(不能肯定是哪國人)開始搖晃起舞,其中不外乎外型壯碩的男男女女,而當他們在你的身邊high翻天時,他們的脂肪跟鮪魚肚們也難免一起跟著上下左右撫擦著你,於是有些團員難免因此叫苦連天了。有人說,在美國講中文是件令人欣慰的事情,即使在公眾場合大談私密糗事也不怕被旁邊的人偷聽。然而在紐約這種華人極多又國際化程度高的都市,我們互相抱怨別人的時候還是要小心謹慎,很多外國人雖然留著滿嘴鬍渣金髮碧眼,其實都可能略通中文。又笑鬧好一陣子,天才緩緩黑了。
縱使我們每個人的一生好像都有至少二十個年頭,個別自述背景卻花不了多少時間,一旦場面冷卻下來,等待的時間也會跟著被凍結住,變得格外漫長,因此大家都很可憐會被催促著趕快想話題。我大學同學的男友其實是個十分健談的人,整個晚上有許多時間靠著他當兵的甘苦談還有機智問答在撐場面。其實同團裡面大部分的男生也都當過兵才出國的,一說起部隊裡頭那些不為人知又難堪又討厭的往事,每個人都露出了心有戚戚焉的神情。不過我們的醫生同學出乎意表地竟然也有去當兵,讓大家都覺得很神奇。就他自己的說法是,每個人的身體多多少少有一些變動值,稍微往上往下一點調整一點就有機會達到免役體位。這時候我們開始盯著他從頭到尾打量一番,難道是太健康了所以逃不出國軍的手掌心嗎。他只是笑笑說,進去了也是當醫官,受到凌虐的程度跟所需負擔的職責與大頭兵們還是相差甚遠啦。另一個在紐約念語言學校的同學則是籤運頗佳,一抽就抽到空軍,於是吃的比別人好,操的比別人少,也算是當兵不幸中的大幸了。傳聞當海軍的最可憐,不僅要先向暈船挑戰,船上的床位又格外寶貴而狹窄,經常還是輪班留守而有所謂的『溫床』,也就是你下崗以後跑去叫醒下一個士兵,他睡溫的床就輪到你繼續享用啦。衣服髒了不能洗也就算了;洗也洗不乾淨,內褲跟襪子跟汗臭衫全混在一起洗也就認了;最後竟然連窄到不能翻身的床鋪也要共用一套,實在滿慘的呢。之後的猜謎遊戲則是讓大家聽得毛骨悚然。起初大家決定要好好練英文,所以規定問問題跟回答都要用英文講,但是這個規矩馬上就被大家給打破了,因為題目已經很難了,英文講不清楚的時候豈不是難上加難。第一個問題講到一個女人淹死在湖裡,事後她丈夫在湖邊看到一個牌子寫著:此湖沒有水草。然後便跳湖自殺了。想請大家猜她丈夫自殺的原因。這個故事聽起來還不算太離譜。第二個故事描述一個水手在某次船難後失去雙腳,有一日他在餐廳裡點了一盤海鷗肉,品嚐後他立刻跑去殺光了上次船難所有共乘的船員們,為什麼呢。第三個故事開始讓大家全身發毛,因為故事女主角的母親過世了,母親的葬禮上來了一個陌生男子,就在隔天,女主角弒父。我們百思不得其解女主角為什麼要殺她爸爸呢,但是想得到的人可能才是有問題的人吧。第四個問題也轉了許多彎,說有個命案現場倒著一對夫妻,丈夫頭部中彈,手上還拿著一把槍;而她的妻子身上有數個彈孔。他們陳屍的家裡外面另外有個挖好的坑洞。這又是怎麼發生的呢。這個離奇的問題沒人猜到過程,整體氣氛被懸疑問答搞得不太像跨年了。
主辦單位在日落以後,每半個小時會請一個名人(可是我們都不認識)到舞臺上為大家抽出一位幸運民眾所寫下的新年新希望,然後當眾朗讀出來給大家分享。這些希望收集自世界各國,所以除了美國以外,好像還有歐洲與亞洲一些國家的許願籤摻在其中。World peace當然是每年都不可或缺的希望之一,也有人許下心願希望在Iraq參與戰爭的美國大兵都能平安回家。此外,每隔一個小時,地球便自轉到了下一個時區迎接新年,所以我們便從世界的另一端開始慢慢為各國倒數新年,直到紐約也過年為止。很可惜臺灣跟紐約在冬季的時差足足有13個小時,上午十一點時,時代廣場的跨年活動還沒開始呢,所以不會跨到臺北的新年。幾個時區可能正好跨越了太平洋上無人居住的地段,也因此有些沒聽過的島國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來熱鬧一下(這也可能只是我們的猜測)。另外,部分贊助商設計了一些小玩意兒免費發送給民眾們,包括了戴起來很誇張、很好笑,又會擋住視線的海綿跨年紅帽子,裡頭附贈一雙藍色毛線手套,其他還有亮橘色繫著金色彩帶的棒棒跨年氣球。搶不到的時候,都會嫌棄這些小東西過於粗糙,但是工作人員開始發散跟投擲的時候,我們還是搶得很兇,常常搶到最後,帽子撕裂了,氣球在五六隻魔爪的摧殘蹂躪下當場自爆。起初大家都很擔心站在邊緣容易被警察找麻煩,而在這個片刻,我們卻羨慕起柵欄旁的人可以輕易地撈回一堆紀念品。當大票的人戴起紅帽,一根根橘色的Times Square 2008氣球整片豎起在人群中,橘色的氣球海依附著人海沸騰著,攝影機拍起來一定會相當有氣氛吧。
不停聊天讓我時常感到口乾舌燥與喉嚨沙啞,可是其他團員都只能乾瞪眼看我很愜意地喝飲料,大部分還是寧願渴死,也不想忍受憋尿之苦。日落後氣溫些微地下降,空氣又那麼乾糙,我覺得身上的水分早就被天氣榨乾了,怎麼會想上廁所呢。不久後,地上滾來一瓶飲料,圓筒狀的瓶身外加淺黃色液體,實在很像我在DR買的檸檬口味vitamin water,於是我同學就問起是不是我遺落的。乍看之下我也以為我的飲料沒收好,但是翻了翻自己的袋子確認後,才發現只是長得很像而已。那時大家也不以為意,大型活動散場後,地面上出現空罐與紙屑原本就是無可避免的問題,所以就接續講我們的故事。不料隔了沒多久,另一瓶飲料又莫名其妙滾到某人的腳邊,他低頭一看,瓶身標示著Poland Water,但是裡頭怎麼看起來還是黃色檸檬口味的vitamin water,顏色比剛剛那罐深一點。這時候大家幾乎同時間驚慌地叫了起來:「那該不會是尿吧!」。默哀三分鐘,想必是雖不中亦不遠已。我同學很著急地拿起礦泉水清洗剛剛撿了瓶子來觀察的手,鄉民們則不忘掏出相機,有圖有真相。此後誰莫名其妙蹲下去,站起來又拉褲子的,我們看了都嚇得要命,所幸Times Square沒有因此臊味瀰漫,臭氣沖天。
越晚時間彷彿也加快了腳步,昨日充足的睡眠讓我一直都保持著清醒的神智,只是站了十幾個小時以後,腿難免有些酸疼。緊張的時刻逐漸逼近,就在即將過年的前一分鐘,大型LED看板開始倒數了,60、59、58、57、56……,等了那麼久就是為了這麼一刻啊。我們一邊拍照,很多遊客更是拿著攝影機錄下整個過程,然後一邊隨著時間倒數。就在進入關鍵時刻倒數十秒時,天空中不知道從何方忽然噴出了大量的彩紙,就是我以前在臺灣透過電視轉播看到的那種飛滿紙片的五彩夜空,我很興奮地抬了頭想要把如此動人的一幕捕捉起來,於是眼睛就被紙片們擊中,刺痛瞬間迫出一大堆眼淚來,旁邊的人一定覺得我是喜極而泣吧。
等我從包包裡掏出衛生紙抹乾眼角的淚水,視線再次清晰以後,那顆百週年特製之跨年閃閃發光球球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綻放的煙火以及更多更多的彩紙於空中漫舞。我內心一抹失望閃過,奇怪,我不是來看ball drop,怎麼一個閃失什麼都沒了。這時候我看到旁邊的外國人有錄影下來,所以情急之下就硬著頭皮跟他們搭訕,請他們重播一下畫面給我看。他們弄了半天,好像跟自己的錄影機不是很熟,後來團員說她也有錄下來,所以我就跟她借來彌補。直到那時,我才發現我對ball drop有長久以來的誤解。以前一直以為就是跨年那一瞬間,球會從頂端掉落下來,甚至還以為球會噴出彩紙。結果原來是我的觀察力太微弱了,球應該是在60秒間緩緩下降直到跨年的剎那消失在我們的視線為止,也許是因為這60秒太過漫長,球下降的幅度在每一秒都只有一點點,注意力又會被其他聲光效果給分散,所以不小心就沒注意球已經偷跑了。
散場的路線異常通暢,在警方多年經驗的規劃下,我比預期中早了不少就順利返家。我們一行人走起路來都有點跛,站著的時候僅是酸痛而已,走動起來才發現雙腳已經有些許不聽使喚了。或許,臺北101的煙火更燦爛、更有創意,市政府前廣場的演唱會辦得比較用心,也請來較多臺灣知名的藝人。可是,時代廣場的魅力還是光靠名字就遠勝臺北了。去過的人可能不會再去,可是沒去過的人一定要趁年輕的時候去一趟,這就是紐約的Times Square。
※本文謹獻當日共患難的ptt團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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